日前,泡泡玛特(首次开启线上Labubu预售。当天全线产品瞬间售罄,创建的订单最晚发货时间已至今年9月22日,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消费者或需等待3个月之久才能拿到商品。与此同时,门店大量缺现货,快闪店预约秒罄。
究竟是产能不足还是饥饿营销?如果是产能不足,那么为何市场上充斥着工厂生产的大量侵权商品?第一财经记者对此展开多方采访。
日前,第一财经记者进入名为“泡泡玛特抽盒机”的微信小程序,17:00左右,直播间正在进行专场直播。直播期间,时不时有观众留言询问“Labubu何时能购买”。主持人反复强调“Labubu暂时没有货”“主播也不了解什么时候补货”“一切等‘突袭’”(“突袭”即在直播间里临时上架有关产品链接以供消费者购买)。
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里,直播间始终未上架Labubu产品。18:28,被网友称为Labubu第三代的“前方高能”系列盲盒商品链接悄然上架。
记者在链接上架初始便迅速操作,从进入、选购、锁单到支付,整个环节较为流畅,并未出现卡顿闪退等情况。然而等到主播进行口头提醒时,情况已发生改变,相关链接出现页面浏览加载卡顿、数位买家在线排队、支付失败等情况。
当提前勾选“当产品到货提示我”的直播间外用户收到微信提示时,购买链接已出现页面浏览加载不出、较多人排队等情况,不少观众在直播间留言抱怨,即便排上队也抢购不到。小红书上有网友称排到第2位,但因排队第1位的消费者直接“端盒”,自己终究是没能买到心仪商品。
第一财经记者在调查中发现,泡泡玛特在多个渠道售卖Labubu“前方高能”系列时,售卖机制略有不同,这直接影响了不一样的产品在证券交易市场的交易表现。从发货状态来看,现货价格最贵,预售订单排期从6月发货至9月发货,转售交易价依次降低。6月发货的订单每盒价格可达数百元,其中个别隐藏款或热门款转售价甚至能破千元。在证券交易市场上,已拆出隐藏款的散盒溢价最高,单个报价从一千多至数千元不等。第一财经记者抽到的粉黄渐变的“忠诚款”,因转售供应量较多、颜色受众少,在证券交易市场处于原价99元转售至110元区间的“地板价”位置。
不仅是线上,在线下门店也是如此。第一财经记者走访了多地泡泡玛特门店,基本都没有Labubu现货,偶有水晶球款,但此类产品购买者甚少。更为夸张的是Labubu主题快闪店——怪味便利店,要预约才能进店,而记者蹲点后发现,预约号码1秒钟就抢完了,就没有机会入店。在上海的怪味便利店现场,第一财经记者看到入店者并不多,排队的人也不多,但线上就是抢不到入店号码。就在6月24日,第一财经记者再次查询发现,部分Labubu主题快闪店已经关闭线上预约,一些特别商品也已售罄,只能抢购普通款商品。
“很多热门的商品会采取限量销售甚至限流入店,一方面是维持现场秩序和防止黄牛,但另一方面也不排除饥饿营销的可能。预约入店,线秒钟抢完,很多人根本没机会入店购买。现在索性大部分Labubu怪味便利店连预约机会都没有了。这样的销售模式使得消费者更认为货物的稀缺,而越是稀缺的产品就越容易激发人们的购买欲望。无论此举是否为特意安排,都在市场上客观形成了饥饿营销的局面,大部分消费的人都难以购买到Labubu货品,只能溢价去黄牛或其他渠道购买,或者放弃购买。”长期研究商业零售产业的分析人士沈军认为。
对于买不到Labubu,很多消费的人都表示了不满。第一财经记者梳理后发现消费者大致分为几类,一是“真爱粉”,这类消费者是在Labubu还未火爆时就开始购买,目前的缺货和溢价给他们带来了购买困扰,严重影响了他们对玩偶的收集体验。第二类则是“炫耀粉”,他们大多是在Labubu“出圈”后才开始购买,主要为了在社交平台展示,他们更愿意溢价购买,尤其喜欢隐藏款,但他们也会抱怨过高的溢价。第三类则是“炒作粉”,他们最大的目的是加价出货,他们很希望看到缺货和高溢价,这样有助于他们获利。
由此可见,希望维持平价和货物充足的粉丝是大多数,所以长期缺货和溢价非常不利于购买体验。
那么为什么买不到?有泡泡玛特的店员透露,进货是统一管理的,也会根据销售情况来调整,但Labubu火爆后,基本都是要客人在线进群,在线预购,等线上购买完毕后再依照订单情况到店取货。店内所展示的Labubu基本都是样品,并不出售,为避免客人对样品“下手”,很多样品都做了固定措施。客观而言,这进一步助推了Labubu的商品稀缺性。而快闪店商品更是稀缺。
“从正常角度而言,如果缺货,那就加快生产,赶紧补货。虽然我们正真看到了近期泡泡玛特开始补货,也对市场行情报价产生了一定的影响,但总体而言依然是供不应求的。一个玩偶真的有这么难生产吗?如果很难生产,那么为何会有这么多仿冒工厂快速制造了那么多侵权商品呢?”沈军表示。
据悉,日前宁波海关所属大榭海关连续在出口产品中查获侵权Labubu商品,查验过程中,海关关员发现其中的盲盒、面具的包装上印有“Labubu”“POP MART”的商标标识,其余的毛绒玩具、钥匙扣、点读笔、尺子、捏捏乐、水晶泥均使用与Labubu系列新产品高度相似的图案。经联系权利人,确认这些商品均侵犯相关的商标权和著作权,经清点,共计34620个。北京海关所属大兴机场海关关员日前对出境航班进行监管时,在一名旅客托运行李中查获印有“POP MART”品牌标识的玩偶和包装盒,共查获玩偶952个,塑料包装袋及纸质包装盒1586件。经权利人确认,上述玩偶及包装没有经过授权使用“POP MART”标识,侵犯“POP MART”商标权。
有玩具生产商透露,不同玩具的生产周期不同,比如搪胶玩具的生产周期通常在2~4周。但如果是要开一个大IP的定制款,精准开模到成品,可能要数月。而Labubu商品有相当一部分比例属于搪胶毛绒玩具,普通款制作难度不算太高。有些工厂反馈,2周就能制作完成Labubu,当然如果要制作更精美以及特殊款,则周期会较长。这也是市场上会出现大量Labubu仿冒品的原因。
有接近的人说,泡泡玛特对于工厂的选择有较高要求,审核流程也比较长,Labubu之所以一直缺货,或许与此有关。但如果真要加速生产,也不是完全不可能。
沈军分析,Labubu的火爆是本土IP成功的典型案例,但如今这种“看得到买不到”的局面从销售角度而言适得其反,过分地饥饿营销会使得市场行情报价畸形,也给了不法分子可乘之机,比如仿冒产品的出现等。从中国制造到中国智造非常不容易,Labubu可以买来收藏和欣赏,但不是用来饥饿营销和炒作价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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